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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个学徒看了他一眼，虽然不喜欢别人烦扰自己打铁，但是这铁匠铺子，本来生意就不好。好不同意有个顾客上门了，他的态度也不好太强硬，于是解释道：“这叫趁热打铁，经过加热的铁料变软容易锻打成型，冷铁硬邦邦的打不动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他示范一块铁料，一锤下去，铁料分毫不损。

    慕容英才点点头，说道：“你继续，我就随便看看。”

    这个年轻的学徒，以为他是要打造东西，便愈发卖力的打起铁来。很快，一把剑的模样，很快就形成了，最后是淬火。铁匠学徒从烈焰里钳起烧得通红的成型铁剑，端详一番后，接着稍作改良，修边幅、平皱折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，他独自斟酌出锤，幅度较之前小，并在铁剑褪红前，迅速放入一缸清水中冷却。铁剑遇水发出“嗤嗤”声，升起一掬白烟，又钳回烈焰里……如此反复轮番，一般会有不少个来回，具体依客人对铁剑质量要求的程度而定，直至他如愿以偿后才罢休。

    总之，要打成一把铁剑，得经很多次淬火。

    学徒的技术很娴熟，只不过生意不好，他的技术完全表现不出来。只能打些劣质的铁剑，还有农具。

    慕容英才看着他，笑道：“你读过书没有？”

    这学徒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读过几年，不过家里没钱，就出来当学徒了。这样每个月还有几两银子，可以补贴家用。”

    慕容英才很满意，从怀中拿出一张纸，递给这位学徒。学徒不明所以，说道：“客人这是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慕容英才将纸张塞到他手上，说道：“这东西你留着，以后在这不相干了，就去铸剑山庄，找一个叫慕容填海的人，他会给你安排的。”说完了这些，慕容英才深吸了一口气，离开了铁匠铺。

    铁匠铺内，那学徒一脸懵然，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。

    突然，慕容英才又折身回来了，看着这个学徒，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学徒老老实实回答道：“嵇玉山。  ”

    这个名字，看着像是个文人。而且当学徒抬起头的时候，露出的是一张清秀的脸，他身上的肌肉菱角分明，虽然看着不壮，但是力量巨大。打铁是只有壮汉才能干的活，这是因为，没有力量不能打铁，没有胆量不敢打铁，没有吃苦精神不愿打铁。所以过去有句俗话说：“世上三大苦:打铁、撑船、磨豆腐”。

    慕容英才记住了这个名字，再次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嵇玉山看着手上的纸张，有些莫名其妙，直接扔在地上，说道：“真是个疯子。”

    过了一会，屋子内，一个顺眼惺忪的大胡子从里屋走了出来，张嘴便骂：“说好东西呢，怎么还不打好？我告诉你，本来就没什么生意，这一批货物，要是弄丢了，你就滚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嵇玉山咬着牙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这个大胡子铁匠，正是他的师父，也是每个月给他几两银子的人。

    大胡子看着嵇玉山的样子，有些不顺眼，说道：“刚才是不是来客人了，有没有生意?”

    嵇玉山回答道：“他只是转了一圈，没说要打什么。”

    大胡子皱了皱眉头，说道：“肯定是你的技术，让人家看不上眼了。”

    嵇玉山没有辩解什么，因为在这种情况下，再多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。说不定，还会挨打。从当学徒的时候开始，他就明白这个道理，所以还是不不要顶嘴得好。大胡子见他在默默打铁，反而更加变本加厉，说道：“听说你妹妹快成年了，正好街上李老爷，想要个小妾，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嵇玉山很坚决的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大胡子有些恼怒，说道：“李老爷可是准备了五百两银子，够你一家人一辈子吃穿不愁了。“

    嵇玉山还是摇头，说道：“我妹妹可是在书院上学的，不可能去给人当小妾。”

    大胡子有些不屑，说道：“读那么多书，有什么用，还不是赔钱货。”

    嵇玉山握住铁锤的手，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大胡子看着他，笑道：“怎么，你还敢动手不成？”

    嵇玉山的眼神，落在刚才他扔掉的那个纸张上，他拿起锤子，缓缓朝大胡子逼近。大胡子看见手持铁锤的嵇玉山，有些怂了。没想到嵇玉山只是走到自己身旁，捡起了那张纸，然后将铁锤扔下，缓缓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大胡子骂道：“你走吧，走了我看你妹妹用什么交学费！”

    已经走出去的少年，再次折回，狠狠一拳砸在大胡子脸上。感觉有些不解气，他又将这大胡子，按在地下，狠狠揍了几拳，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去。

    未来的神匠嵇玉山，就是从这一天，开始醒悟的。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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