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天下三分 狼子野心-《鳯祸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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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小气,我在无理取闹?”

    我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,他又道:“如果有一天,你也发现我身上有女人的味道,你又会怎么想?你会如何对我?”

    我的表情微怔了一下,似乎不敢相信他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,只是死死地盯着他,沉吟良久,道:“对不起,是我的错,我伤害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我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,轻轻靠在他怀里,他的身子颤动了一下,而那双有力的手立刻在我的背后合拢,用力的将我抱在了怀中。

    次日,皇甫昊钧已带着北魏的大军返回洛阳。

    元子修还在州府养伤,从我回屋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他。我与公孙铭商议,等元子修的伤痊愈后,我们就回江陵,北魏毕竟也帮助了我们。

    一月后,天下早已风云突变。

    宇文泰已占领了北魏的半壁江山,定都长安,建立了西魏。

    而更令人吃惊的是,北魏为元子修举行国丧,传言都说他被宇文泰毒死,高欢居然拥立了元善见为帝,定都邺城。

    中原再一次天下三分了,北魏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,正式分裂为东魏﹑西魏。

    快到六月了,天气越来越热,但早晨还是比较凉爽,整个府邸都笼罩着薄薄的微雾,一大早便听见夏虫唧唧。

    我眉心微微一蹙,仿佛有种不可名状的悲凉涌上了心头。

    甚至感觉不到身后的人在朝我靠近,直到他的声音响起,我才转过身子疑惑的看着他:“子修……”

    元子修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彩,但带着抹不去的倦怠之色,连眼眶都有些发黑,北魏的江山落在了高欢的手里,这些日子想必他也……

    突然间我不忍心再看他,默默地垂下了头。

    “这凉亭很高,四面通风,一眼望去,景致极好,你很喜欢?”

    我愣了一下,点头道:“嗯,你的伤痊愈了吗?”

    元子修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,仿佛北魏从未发生任何事一样,这一切的变故对他来说,都不值得一谈。

    但是,我的心更加愧疚了,我从来没有想过,他的江山会……

    鼻子酸酸的,我的心里堵得相当难受,如同置身于黑暗中的沼泽里,胡乱地抓,却什么也抓不住,一直一直地往下沉。

    “子修……”

    “芷嫣,我有话告诉你?”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。

    我没有作声,只是看着他,一接触到他的眸子,我的表情却更加痛苦了。

    一点准备都没有,一下子就跌落到元子修的怀抱里。

    我猛地回过神来,看着这样暧昧的姿势,马上挣扎着想要离开他,却被他的轻轻的一个眼神制止住了,就这样,僵在了他怀中。

    “还记得在咸阳时,你对我说过的话吗?”元子修低头看着我红扑扑的脸。

    “咸阳?”

    我暗暗思忖了一番,那一夜,我说了很多,真的记不得那些话了,也不明白他的意思,只是抬起头看着他,轻轻摇了摇头:“对不起,我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元子修的眸子变得深沉起来,低沉地说道:“曾经你说过让我放弃皇位,与你远走高飞,我现在已不再是皇帝,在昊钧回洛阳的那一天,我就告诉了他,让他回去传言我的死讯,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。”

    顿时,我的僵硬着身体,愣了神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我的表情微怔了一下:“是你让皇甫昊钧回去散播死讯?是你自己放弃北魏的江山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笑着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我大惊失色:“你为何要这样做,为何啊?”

    元子修看着我,冷笑了一下:“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吗?”

    “子修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元子修用力地将我揉进怀里,低呼道:“芷嫣,你心里还是有我的。”

    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,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!

    如果当初他肯这样留下我,我和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?

    这句话在我嘴边渡来渡去,却始终没有说出来,我抬头看着他:“对不起!一切都太晚了!我不会嫁给你,因为我爱的人是文谦,你别再为难我了。”

    我说着,就推开了他,立刻转身而去,打算避开他……

    “不——”元子修突然冲过来,从后背将我拦腰抱住:“我知道以前有负于你,你对我有了防备之心,我不会怪你,但是,这一次,请你相信我?”

    一想到以前,我的脸色一下苍白了,心底的又泛起了一丝酸楚,眼中的泪忍不住簌簌而落,感觉自己再也没办法逃避这个男人……

    他已为了我付出了一切,为我倾尽所有,但是……我现在爱的人是文谦啊,我不能负文谦,感觉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感情了,好难……真的好难!

    我默默地流着泪,轻声道:“子修,你不要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元子修的愣住了,这样的回答似乎不在他的预料之中,低声道:“失去了你,我才知道,原来江山对我来说,一点都不重要……不重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的不重要吗?”我淡淡道:“那当初,你为何舍弃我?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?我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,就是没有留下你。”

    “芷嫣……”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凉亭下,看着我被元子修锢在怀里。

    慕容文谦却显得一点都不在乎的,这一刻,他已一步一步朝走了上来,说话间眼里竟是温润的光:“昨夜睡得不好吗?怎么一大早就来这里吹风?”

    “文谦……我……”我一下子变了脸色,瞬间脸上滚烫,不用看也知道羞红了,低着头道:“这里……比较凉快。”

    不知什么时候,元子修的手早已松开了我,背后响起了他的声音:“慕容公子,也这么早,来这里看风景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慕容文谦已经走到凉亭里,一把握着我的手,旁若无人地说道:“你的手有点冷,走,跟我回屋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好……”我随口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慕容文谦淡淡一笑,牵着我的手便往下走,突然他又回过头,看着元子修:“我和芷嫣一回江陵,便会举行大婚,你若有空,请来喝杯水酒。”

    元子修定住了,立刻道:“慕容公子,我想与你单独聊聊?”

    我的心一惊,转头看着慕容文谦,他挑了挑眉: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芷嫣,你先回屋,一会儿我便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只看了元子修冰冷的脸一眼,便逃一般的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一回到屋子里,我只觉得坐立不安,元子修想找慕容文谦谈什么?

    他会让慕容文谦把我让给他吗?这样一想,心里更纠结了。

    快到午时的时候,慕容文谦才回来。

    我一看见他走进来,便一头扑进他怀中,他轻笑一声:“怎么,你怕元子修为难我,不让我来见你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我在他怀里喃喃道:“你为何要说我们大婚的事,你不该这样伤害他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伤害他。”慕容文谦垂首,看着我:“芷嫣,我是真心请他来喝我们的喜酒,可是,前一刻,他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,眼神中有些闪烁不定,原来他早已看见凉亭上发生的一切。

    “他要抢走你,抢走我的新娘子!若你被他抢了去,被伤害的不是我吗?”

    “文谦!”我将脸埋进了他怀里:“不会的……他抢不走……我心里爱的人始终都是你,我的人,我的身,我的心,都是你的,你一定要相信我!”

    慕容文谦轻轻推开了我的身子,坚定的目光看着我:“芷嫣,我再也不会把你放掉,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!”

    “爱,可以让,那还是爱吗?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!我曾经两次把你让出去,今后再也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次是元子修,一次是亦峰,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哎!”他眼里浮现一丝难言的痛楚,低声道:“当初,我认为他们会是你的幸福,没想到,最后还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文谦!”我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:“只有你——才是我的幸福!”

    慕容文谦看了我一眼,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,伸手微微用力的揉了揉我的颈项和头发,让我靠在他的肩上。

    清晨的景色竟是这样的迷人,使我陶醉,可是,我快要离开这里了,心中冉起了淡淡的伤感,一个强而有力的臂弯抱住了我的肩膀。

    我看了慕容文谦一眼,他一脸平静无澜,只是眼中也有一点不舍:“文谦,我想去见元子修最后一面,向他辞行?”

    “好,你去吧,我等你!”

    当我推开那扇大门时,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,只剩下淡淡的药香味儿。

    我的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层水汽,元子修已经离开了州府,他什么时候离开的,如今他会去哪,我却浑然不知。

    北魏已经没有了,他早已不是皇帝,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?

    我的心突然慌了起来,疯了一般冲出屋子,询遍了州府里所有的人,可是,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何时走的,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?

    次日,慕容文谦扶着我的肩走出了州府,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我一声不吭地依偎在他怀里,不久后,他轻声道:“闭上眼,睡一会儿吧?”

    我没有作声,只是紧紧地抱着他,他低眼看着我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急着回去,想快点娶我吗?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,怕你跑了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魅惑的眸子,犹疑地说道“你说,父皇他……会不会反悔?”

    他轻笑了一声,垂首在我唇角吻了一下:“放心,我相信你父皇。”

    我微微一笑,整个人往他怀里钻了钻,贴在了他身上:“文谦,不知怎么的,我的心里好不安,又说不上什么原因?”

    “不要多想,再睡一会儿吧?”

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他特意吩咐了,今日的马车跑得特别的快,似乎他急于赶回江陵,说不出什么原因,我的心感到一阵局促。

    马车里还是一片安静,出了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,听不见任何的声音。

    黄昏时分,皇城笼罩起金色的光芒,无数飞舞的莹尘羽化成了天边几抹微红的霞光,让稀薄的空气被染上一层素淡的温煦。

    这时,一阵凉风袭来,我不禁打了个寒颤,而疲倦得无力再举步的时候,我蓦地看了慕容文谦一眼,他似乎明白我心里的情愫,轻轻拍了拍我的肩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,微微一笑:“现在就去乾坤殿,立刻去见父皇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雕栏玉砌,亭台楼阁,每走一步,往各处一望,都是一幅最精致的风景,可是,我和文谦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风景,我们就这样匆匆的走过了长廊,终于到了乾坤殿,大门虚掩,从里面传来了许多人窃窃私语的声音。

    福禄看着我便迎了上来,神色惊慌地道:“公主,皇上……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父皇怎么了?”我脸色大变:“你快说啊?”

    “皇上他得了重病,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我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:“为什么会这样,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老奴,也不知,公主进去看看吧?”

    我们跟着他的身后走进去,一进大门,就看到宽敞的屋子里站了许多人,除了之前提到的太医院的各位太医,连萧寂寒也在,他们站在床边,脸色都很难看。

    我立刻走了过去,周围的人都给我让出了一个道,我清楚地看见父皇躺在床上,

    脸色和唇色都是苍白的,英挺的眉宇间,透着一股隐隐的灰色,而且他的脸颊,竟然消瘦得凹陷了下去,像是一个久病的病人。

    父皇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,在我的印象中他的身子一直很好,我离开江陵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,现在看着他已经露出了日暮西山的光景!

    “父皇!”我的眼眶蓦地一下红了,立刻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一声惊呼,在乾坤殿中响起显得有些震耳,周围的人也像是被震了一下,可父皇躺在那儿,还是默默的,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我才慢慢站起颤抖的身子,擦了擦眼中的泪水,回头看着他们:“父皇到底是什么情况,谁能告诉本宫?”

    “回公主,皇上他一直昏迷不醒,可是从脉相来看,又没有什么病?”

    “混账!”萧寂寒冷这一张阴沉的脸,斥责道:“没病怎么会一直昏迷,你们平时是怎么伺候的?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!”

    太医们大惊失色,已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:“殿下恕罪,微臣实在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行了!”我吸了口气,挺直了身子,冷冷地看了萧寂寒一眼,然后道:“你们全都退下,今晚由本宫来守着父皇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!”福禄走到我面前,说道:“你刚回宫,一路风尘仆仆,还是先回宫歇歇吧,老奴在这里,会照看好皇上的?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我看着福禄,淡淡一笑:“你也上了年纪,你看你自己一脸疲惫的样子,这几日照顾父皇怕是累坏了,还是本宫来亲自守着父皇吧?”

    “公主……”

    “都退下吧!”萧寂寒一声令下,看了福禄一眼:“你敢以下犯上?”

    “老奴不敢,老奴告退!”

    这时,天已经黑尽,月色将寝宫包围着,众人退去后,屋子里安静得出奇,只剩下我和慕容文谦,还有萧寂寒,气氛却异常的诡异。

    我的脸色立刻更难看了几分,父皇的病,竟然没有人能看出来。

    这次的病来得蹊跷,我绝不相信父皇是自然生病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,慕容文谦突然说道:“芷嫣,让我来看看?”

    一时间,我恍然大悟,紧张地说道:“文谦,你一定要救醒父皇?”

    “不行!”萧寂寒冷着一张脸,看着慕容文谦:“你是什么人,也配给皇帝诊治,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?”

    “萧寂寒!”我突然大声道:“你不要太过分!”

    “嫣妹……”萧寂寒看着我,说道:“你不要相信他,当初父皇下令斩杀他,其实他一直对父皇怀恨在心,我怕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住嘴!”我一声厉吼,打断了萧寂寒的话:“你滚!你给我滚出去!”

    “嫣妹……你……”萧寂寒看着我,眼里露出很受伤的表情,淡淡说道:“多日未见,你一回宫,就让我滚,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吗?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,这里由我守着,你听不懂吗?!”

    萧寂寒看着我,咬了咬牙,冷然转身走了出去,离开了寝宫。

    我终于松了口气,慕容文谦走到我身边,他抓住我的手,拍了拍,淡淡一笑:“不要担心,让我来,你去外堂歇一会儿吧。”

    他的眼睛依旧明亮,看着我的时候,透着几分关切,我明白他的意思,淡淡的点了点头,然后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这一夜,是从离开襄阳以来,最宁静的夜晚。

    没有人声喧闹,没有马蹄阵阵,也没有那些如梦魇般纠缠我的厮杀声,可我却反而睡不着了,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室奢华,空荡荡的,让人觉得无助。

    整个乾坤殿便陷入了沉寂当中,屋子里的檀香袅袅,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父皇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!”

    这一声一下子打破了那种气氛,我紧张的跑了进去,却见父皇出了声,但并没有立刻清醒,慕容文谦将一根银针从他的身上拔出,看了一眼,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
    我急忙上前:“怎么样?父皇他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他沉吟了一番,然后说道:“他……似乎是中毒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我大吃一惊,立刻说道:“中毒了?那立刻给他解毒?”

    “芷嫣,你别急。”他看着我,说道:“这毒没那么好解,而且他已中毒很久,这是一种慢性毒药,无色无味,中毒的人不会死去,但会一直昏迷下去,永远醒不来,我也没见过这样的毒。”

    “用白玉雪莲丸,也不行吗?”

    “恐怕不行,除非用金针渡穴。”

    我眉头微微一蹙,突然想起当年我在北魏的皇宫里,也是中了慢性毒药,那时我的情况绝对比父皇严重得多,最后,还是活了下来。

    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激灵:“文谦,天下用金针行医的只有冷大哥,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眉头一皱:“可是,路途遥远,就算去了,昀非也未必会下山。”

    “贴皇榜吧,为今之计,只有帖皇榜。”

    “那有何用?”

    我想了想,说道:“文谦,你还记得吗?当日我们在扬州时,我恍惚看到一个人,很像冷大哥,可转眼间,就不见了影子,我们可以赌一把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愣,想了想,说道:“好吧,目前只有这样。”

    第二日,西梁的各个城镇都贴上了皇榜。

    我依然守在父皇身边,寸步不敢离开,不用想,也知道这毒是谁下的,慕容文谦答应我,一定会在查出下毒的人,这几日,我也没见过他。

    我坐在床沿边,守着父皇,离得那么近,我才发现,他嘴唇有些干涸,我急忙拿着手帕用水浸湿,一点一点揉着他的嘴唇。

    屋子里太安静了,父皇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,好像重鼓一样,敲得人心里直发慌。

    我抬头看着外面透过窗纸的淡淡晨光,可我的前方,却是一片灰暗,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张网,怎么也挣脱不了那种被束缚的窒息感。

    “父皇,你一定要快些醒来,嫣儿已经平安回来。”

    我还想要说什么,可他固执的躺着,一点回应都没有,眼中突然泛起了泪花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
    “嫣妹!”

    我一抬头,萧寂寒走了进来,几步便走到我的面前:“父皇,醒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放心,过来看看。”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,看了皇上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嫣妹……”他突然一回头,看着我:“你累吗?”

    我没有说话,头垂得更低了,他看了我一会儿,突然伸出一只手,轻轻抚上了我的脸,道:“你清减了。”

    我一下别过了头,蓦地站起了身:“你别再碰我!”

    “嫣妹,自从你走以后,我都担心死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担心?”我冷哼了一声:“怕是你别有用心吧?”

    他的表情一僵,一双细长的眼睛变得冷冽: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?”

    我一看到他这样的表情,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芷嫣……你看谁来了?”

    听见文谦的声音,我立刻回过头,虽然有些不敢相信,但来的人竟然真的是冷昀非,他一袭青衫,眼里还是泛着清冷的光,但看见我的时候,亮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芷嫣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我立刻跑了过去,热情地说道:“冷大哥,你真的来了,你……快救救我父皇吧?”

    “放心。”冷昀非像是安慰着我,说道:“文谦已将你父皇的情况告知我了,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,这里交给我吧?”

    “他是谁?”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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