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中州医院重症监护区! 特护病房内,光线被刻意调暗,只有床头多参数监护仪散发出幽绿、暗红、不断跳动的、冰冷而急促的光斑。 它们无声地切割着林川毫无血色的脸庞,照亮了他即使在昏迷中也难以舒展的、带着一丝凝固痛苦和惊惧的眉心。 仿佛那电光火石间的剧痛与毁灭景象,仍在他的神经末梢深处无声地焚烧。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浓烈到刺鼻的气息,混合着淡淡的药剂和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新鲜伤口的腥甜。 穿着淡蓝色无菌服的医生和护士像围绕着精密仪器的组件,沉默而高效地忙碌着,动作精准到近乎冷酷。 “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” 心电监护的蜂鸣规律而单调,像为生命倒数的冰冷节拍器。 “嗡——” 呼吸机发出规律的低沉推送声,白色的管道连接着林川的口鼻,每一次气体的输送都带动他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。 “嘶嘶……” 加压点滴的精密泵正将维持生命的液体和药物,一丝不苟地注入他青筋微凸的手背静脉。 主治医生,是中州医院的院长,一位鬓角已染霜雪、神情透着常年高强度工作疲惫的中年男人,紧锁着眉头。 他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指,正极其小心地翻看着林川头上缠裹的厚重绷带边缘,透出的纱布底色被深沉的暗红和焦黄色浸染。 他另一只手则仔细查看着刚刚出来的即时脑部扫描结果,屏幕上的影像显示着颅骨受损的范围和颅内出血的程度,触目惊心。 除了头部的致命撞击,更棘手的是躯干和四肢皮肤上那大片大片焦糊卷曲的创面,以及仪器检测到的、难以解释的深层组织异常电解与神经纤维紊乱—— 那无疑是被超强电流瞬间贯穿、焚毁留下的可怖印记。 刘院长的声音低沉沙哑,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间艰难挤出: “情况……很不乐观。” “严重颅脑损伤,对冲伤加上轴索损伤……” “更麻烦的是,被极高强度的闪电直击……心肺功能曾出现极端紊乱,全身多处组织电灼伤和内环境崩坏。” “我们……” 他顿了一下,目光扫过连接在林川身上的各种管线,道: “正在用最大剂量的药物维持生命体征,同时进行亚低温保护……但他的自主神经反射,极其微弱。” 病房的观察窗外,林川的家人们如同一尊尊被抽去灵魂的雕塑。 妹妹林萱脸色惨白如纸,身体因为过度的恐惧和悲伤而剧烈颤抖,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。 她死死攥着姐姐林玥的胳膊,指甲无意识地深陷进对方的手臂皮肉里,仿佛那是她在这绝望洪流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 “刘院长!” 林玥猛地一步上前,整张脸紧紧贴在冰冷的观察玻璃上,隔绝内外双重世界的透明屏障映出她布满血丝、充满祈求的眼神,问道: “他……他还能醒过来吗?!” “求你……我们什么都能配合!药,钱……”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溺水者般的嘶哑急迫,穿透了玻璃的阻碍。 刘院长闻声,缓缓转过身。 他摘下沾了血渍和汗水的口罩,那张因长时间手术和紧张而显得过度疲惫的脸上,每一个深刻的纹路都写满了沉重。 他没有看向病床,而是低头瞥了一眼手中PAD上不断刷新的生命指数曲线图,沉默了几秒钟。 这短暂的沉默,对于窗外的家属而言,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 “醒……” 刘院长抬起头,目光沉重地迎上林玥和林萱几乎要燃烧起来的、绝望中透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神。 他轻轻摇了摇头,动作疲惫得如同脱力一般,道: “以他目前的脑功能活动强度和深度昏迷指数(GCS评分极低)来看……现阶段,大脑皮层几乎处于全面抑制状态,近乎完全静默。” “不是我们不愿尽力,是所有的现代医疗手段……都触及了边界。” “最终……只能依靠他自身生命力的……顽强和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运气。” 他声音干涩而无奈! “……” 林玥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胸腔,那口一直提着的气瞬间散了。 第(1/3)页